所以很多的算命先生,也有线下发展到了线上,出现在网络中,也就产生了所谓的算命网红。
算命先生终究是“失算”了。安徽一算命网红“宜和宽哥”刘某柱,平台账号拥有3.8万粉丝,每卦至少300元,3年赚200多万,被奉为“神算子”。但最近他的账号停更了,因为他被阜阳警方抓了。
近日,媒体报道,阜阳市公安局颍州分局网安大队民警网上巡查时发现,刘某柱在社交平台发布涉嫌传播封建迷信活动的视频,民警查阅其发布记录时发现,有大量替人算命、消灾等宣传封建迷信的内容,严重扰乱了社会公共秩序。目前,刘某柱被颍州警方依法行政拘留15天,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这一新闻引发广泛关注。网友除了惊讶于算命网红3年赚200多万,也颇感困惑:原来算命收钱会被抓呀。在很多人看来,找人算命算不算迷信其实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真信,但也有人就是求个心安,双方你情我愿,能算违法吗?如果刘某柱算命盈利要被抓,那网络红极一时的塔罗牌、星座占卜等,性质差不多,是不是也违法了?
刘某柱为什么会被抓?这的确是个问题。按理说,法无明文禁止即许可。如果单是在网络上算个命,就算定性为传播封建迷信活动,如果没有特定的危害后果,也到不了依法处罚的程度。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传播封建迷信活动,只有“扰乱社会秩序、损害他人身体健康”,才能“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更严重一些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
当然,以封建迷信活动为方法手段,以达成其他犯罪目的,具有一定的社会危害性,就有“入罪”的可能。根据我国刑法,如果利用封建迷信活动,破坏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实施,“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利用封建迷信蒙骗他人,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利用封建迷信实施诈骗、强奸犯罪的,分别以诈骗罪、强奸罪论处,追究刑事责任。
再看这起治安处罚案件。刘某柱在网上算命不假,传播封建迷信内容,也是事实,但要说“扰乱社会公共秩序”,不知道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翻看报道,刘某柱在网上,也就是个“普通”的算命先生,帮助客户看运势、姻缘、驱邪、看病、给逝去的亲人超度等,基本上也都属于中规中矩的“迷信项目”,并没有多少煽动性的内容,进而影响到社会公共秩序稳定。
刘某柱通过网络算命活动,收获了不少粉丝,也获利颇丰,但这些钱是不是属于欺诈、违法所得,可能会有一些争议。有些人看来,刘某柱打造“神算子”的人设,让一些迷信的人信以为真,却只是揣摩客户心里,按客户需求说一些他们想听的话,这就属于欺诈。但在另一些人看来,大多客户也未必真信,就是当“购买”一种心理服务,因而定性诈骗有些夸张。
抛开个人感受不论,在法律上讲,无论是治安处罚,还是刑事处罚,所针对的,必须是具有一定社会危害性的违法行为。治安管理处罚法明确规定,“治安管理处罚必须以事实为依据,与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性质、情节以及社会危害程度相当”,“办理治安案件应当坚持教育与处罚相结合的原则”。
在执法实践中,单纯的网络算命,并不是行政处罚、刑事处罚的对象。之前,深圳一家以塔罗牌占卜为名、实施营销活动的线上商铺被警方调查,并不是因为从事了封建迷信活动,而是涉事占卜师以帮助“偿还阴债”等理由,诱导顾客购买所谓“水晶”“朱砂”等货品来“辟邪”,收取高达上万元的费用。在算命过程中,以洗脑、编造他人好评等方法骗取财物,涉及诈骗违法犯罪。
所以,维护网络秩序,治理封建迷信活动,本无可厚非,但也应师出有名、合乎法规。这次刘某柱被抓,是不是还有大家不知道的理由,也不妨向公众说清楚。打击算命之类的封建迷信,根本上还是为了保护民众权益,而让公众看清这些算命师的真实情况,也有助于减少其他人对他们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