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女作家笔下的人物任性又要强 因为爱所以《不老》
发布时间:2022-12-03 08:25:59|来源: 扬子晚报|作者:孙庆云
 
 
 
“任性”于叶弥,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一方面指代她笔下人物总是肆意张扬,二则表现在她老爱与“自己”较劲:一部作品,不写到自己满意就是不尽兴。
 
12月2日,叶弥长篇小说《不老》的研讨会在南京举行,因为才气早早外溢,与会专家、学者大多熟悉她及其作品。说起叶弥,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和省作协主席毕飞宇不约而同地使用了一个词来形容她——“任性”。
 
新作《不老》也是这样,她几易其稿,经数次修改,才终于成书。女主角名叫孔燕妮,她是由叶弥身边的众多女性好友集合而来,是一名妥妥的江南女性。按照大家的传统观念,“孔燕妮”应该是温婉、柔软的,但是恰恰相反,叶弥笔下的她即刚毅又要强,是一位挣扎在世俗日常和理想主义之间的女孩子。
 
 
叶弥

《不老》的爱不止是情人的爱
 
2008年,叶弥所撰写的《天鹅绒》被导演姜文改编成电影《太阳照常升起》,各界人士好评不断,她却选择躲开因电影上映带来的“聚光灯”,从苏州城区搬到了一个临近太湖的乡镇结合处定居。房址偏远,反而给她营造了重新“安静下来”的环境。除了照顾家附近前来觅食的流浪猫狗外,叶弥几乎把所有的时间用到了文学创作上。
 
这14年,长篇小说《风流图卷》出版,她又在今年交出了新作——《不老》。准备写作的过程中,叶弥采访了大量的人,有工人、有农民,有老师……这也得益于她定居在乡镇结合处,有机会各个领域的人打交道。叶弥此前在接受扬子晚报采访时曾说:“这些小人物走在大街上,说实话很普通,根本看不出精神世界是什么样,但当我采访后,就发现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很不一般的追求。”
 
她自称,直到现在,还没能完全用小说的逻辑去解释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听到的声音,“我(这次)用孔燕妮这个人物去诠释,做到了一些,但远远不够。”
 
 
《不老》
 
记者了解到,《不老》讲述了江南女子孔燕妮对爱的美好追求。20世纪70年代末,35岁的她在等待男友张风毅出狱前的25天里,她结识了从北京到江南小城吴郭的“调研员”俞华南。在陪着俞华南“走访”的日子里,孔燕妮的真挚与无畏令俞华南折服和爱慕,俞华南的神秘和博学也让她的心起了涟漪。吴郭城里的各色人等也纷纷出场……
 
乍一看简介,很多人会把《不老》定位为一部爱情小说。但是《文艺报》副总编辑刘颋却认为,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爱情小说,甚至不算是对爱情的书写,而是对爱的书写。孔燕妮爱自己、爱世界、爱未来……“这才是叶弥的《不老》对‘爱’的定位。”
 
刘颋说,叶弥的小说正如李敬泽、毕飞宇所形容的那样,是一部非常“任性”的小说,“但我想任性不是指一个作家的肆无忌惮,而是说她有足够的才华和能力支撑她所书写的内容。这也是叶弥的任性被大家认可、变成褒义词的原因。”
 
挣扎在理想与世俗之间
 
很多读者认为,孔燕妮身上似乎带着叶弥的影子。她大多数时间任性、洒脱,但也有“矛盾体”显现的时候。就像叶弥,她自小爱好文学,早早涉足写作,18岁便得以在报纸上发表第一部作品,被文学界关注到,可她却决定远离文学,嫁人、结婚生子,去当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而到了30岁,叶弥发现只做称职的家庭妇女远远不够,心没有地方安放,她写作的欲望再次冒了出来。
 
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说,叶弥是文学苏军里个性独特、辨识度很高的一名女作家,她善写人情、人命,用小说创造了一个多彩的世界,对外发生出声音:“就像她在苏州生活在小庄园一样,看似平淡的生活下,奔涌着对人世的眷恋,对时代的思索,对生命的追问。”
 
中国作协的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用“真爱”“个性”“任性”三个词来总结他对于叶弥创作的看法,“我们去看她的书会发现,叶弥对世俗生活的兴趣不亚于一直写日常生活的人,但她又始终坚持着自己飘忽的梦想。”每部作品都会蕴含着一个非常发达的虚拟“小宇宙”,并以“小宇宙”串联起大社会。
 
《不老》描写的时间轴很短,以1978年改革开放之前的20多天为期,却展开了中国社会大转型到来前的众生相。省作协副主席、江苏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政说:“这也是叶弥非常聪明的地方。”他把《不老》定义为一个年份小说,聚焦在1978年,用仿真的手法去叙述虚构的事情。
 
同为苏州文学作家的王尧(苏州大学教授)打趣道“是以叶弥娘家人的身份”出席这次研讨会,两人相识已久,王尧对叶弥的文学作品自然是非常熟悉,《不老》定版后,他曾提前阅读过其中内容,“我很惊喜。”他认为,作品恰好映照出叶弥内心的纯净和野性,“她写孔燕妮就像在写自己,蕴含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研讨会现场

《不老》的“不老”是思想不老
 
搬到城郊的新家后,叶弥开始帮助和饲养家门口流落的猫、狗、鸡、鸭,往家中成袋成包地购入食量喂它们。院墙沿,院子里,被她放满了喂小动物吃食、喝水的盆。正因为如此,她的新家变成了流浪小动物喜欢亲近的地方。
 
与这些狗猫们打交道多了,确实也有很大益处。人可以从动物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它们那种互相的感情牵绊以及对活着的渴望,有时候叶弥甚至会觉得:“不是我在收留它们,而是它们在收留我。”
 
谈到当初搬家的动机,叶弥接连使用了多个“稳定”一词,“当时写作状态和个性都不稳定,想找一个地方稳定下来,还好这15年各方面都趋于稳定,但你要说有多大稳定,像山那样稳定?我还没做到。我想我会继续写下去,以求得到人生和生活的平静。”
 
叶弥说得很直接,事实也像她所说的一样坦然,这些年她渐渐学会了与写作的压力相处,与自己和解。到头来,文学反而不再是让她痛苦的事情,甚至成为救赎自己的对象。
 
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曹霞喜欢叶弥小说里的“干净”,她在文学世界里所构造的城市,是她依靠自己内在精神建立的理想国,理想国里的合格公民应该是像小说孔燕妮、俞华南那样的人物,恶人、坏人、小人等是不能进入理想国的。
 
这也正如她在前作《风流团卷》中,开篇写到的吴郭城:在这里,穷人和富人脸上都平和冲淡,语音糯软,没有戾气。从建城到现在,气象安详。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李敬泽说,我们在叶弥的作品能够无意识地看到她所在的“江南社会”,以及从她的江南社会中所引发出的人和人的关系。“这对叶弥来说可能属于一个作家的无意识,细看后又会发现可能是她强烈的有意识。”她笔下的作品,包含着她对这一片土地上的人“如何活着”的看法和信念。
 
《不老》其实是先有名,再有故事和人物,一开始只是因为叶弥觉得“不老”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很美,值得为它寻找成立的理由。所谓不老,值得是人的思想不会老,书皮封面上的那句大字透露了作者的想法——“因为爱,所以不老。”
 
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丁捷认为,叶弥的写作一直都是与“人的生存”相关,她是一名无比坦率、真挚的作家,比如说她回归文学,别人问起原因,她会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活不下去了。”但她又是矛盾的,也正是在矛盾中走向深刻“即便对世界与任性有着独特的清醒、透彻,但仍不妨碍她对生活抱有温爱。”
 
中国作协副主席、省作协主席毕飞宇表示,叶弥是他特别喜欢的一位作家,也是平时在他口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作家。文字表面俏皮犀利,人物内心多义丰富,“她很难被定义,任性地做她自己。”可对写作非常笃定,内心的澎湃全部献给了她的作品。
 
作为共同成长的一代作家,毕飞宇眼中的叶弥对自己要求严格,“我们中国所有的作家可能都意识到自己有点才华,能把小说写好,叶弥恰恰不是这样的作家,有时候她连自己写得有多好都不知道。”
 
毕飞宇说,江苏作为文学大省,“大”在有叶弥这样的中流砥柱为江苏文学提供稳定的质量和产量,“这是一个很壮观的事。”
 
编辑: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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