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电视剧作为最具大众性的文艺样式,无疑是构成观众与社会对话的重要介质——对话成功,则作品成为促进社会生长的力量;对话失败,则作品成为历史的真空被视而不见。那如何创作符合观众审美和当下潮流的前提下去创作较好的作品呢?如果没有及鲜明的人物,扁平化群体和散点性叙事叠加在荧屏上,对于受众而言都需要莫大的耐心。
电视剧《县委大院》伴着期待、热议还有几许意犹未尽落幕了,相比业内专家的普遍性好评,愈加成熟和“挑剔”的中国观众给予了保留意见,豆瓣上并不太高的评分自然不是定断一部电视剧作品的唯一参数,但我们也无法忽视这当中的正向关联。《县委大院》的境遇不是孤例,是主旋律文艺创作负重致远之路。
一直以来,“主旋律”都不是国产影视剧才会面对的难题,几乎不分国界、不分艺术类型,都要直面如何驾驭主旋律的课题。在中国,电视剧作为最具大众性的文艺样式,无疑是构成观众与社会对话的重要介质——对话成功,则作品成为促进社会生长的力量;对话失败,则作品成为历史的真空被视而不见。在我们审度一部主旋律电视剧作品前,先要厘清主旋律创作本身的价值所指。
从社会对话的角度去看,《县委大院》是合格的,它点状地铺陈了中国县域治理的现状、成绩与困境,并且离开了“苦情戏”“英雄戏”等诸多主旋律作品的窠臼,以极其温和甚至有些过于寻常的笔触,展现基层政治生活的日常,几乎没有什么强情节叙事和较大的戏剧冲突,在人物塑造和主要事件上用墨都比较平均,这是国产主旋律电视剧的一次美学尝新,但基于剧中演员的功力、经验和水平差异,这种平均很容易稀释主要角色在剧中的功能和锋芒。这也是造成部分观众“意犹未尽”“不满足”的主要原因。在整体风格既以确立的情况下,驻村大学生干部“肖俊学”被滑石砸伤致死的段落就显得尤为突兀和生硬,并没有达成创作者预期的悲剧所要实现的价值。
纵观全剧除了“钉子户”、“上访专家”老邱还有一些典型性格外,几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反面角色”和有特点的人,这极大地增加了叙事的难度,扁平化群体和散点性叙事叠加在荧屏上,对大多数观众而言都需要莫大的耐心。
尽管我们不应只拥立“二元对立”式的“好官”/“贪官”、“好人”/“坏人”,电视剧作为可视化的媒体样式,这种常新的创作精神和方式虽然值得鼓励和肯定,但未来不应成为主旋律创作范式的主流。《县委大院》里所体现的“办公室政治”“开会艺术”“讲话艺术”是典型的“官场文学”影视化投射,构成了其很有趣味的亮点之一,剧中不少人物的台词都极具生活美学的价值,足以彰显编剧扎根基层的功夫。
剧中所涉的“拆迁”“招商引资”“创卫”“乱收费”“办证难”等基层民治问题是国产主旋律作品中为数不多地集中“展现问题”的一次突破,在问题的体量、角度和程度上都让观众看到了剧作对现实生活的观察,给了这部主旋律作品真正的地气。但剧中对不少问题解决方式的处理和交代又难免过于理想主义。比如“迁坟”一场戏中,梅晓歌那场深情而又极具执政党奉献精神的演讲的确非常精彩和感人,但面对构成复杂的村民群体,这个在中国大地上极其敏感且颇具难度的问题,仅仅依靠几分钟的演说便迎刃而解,似乎有些牵强。
《县委大院》所开启的新主旋律电视剧的探索无疑是有价值的,它成功祛除了长久以来同类题材作品中积重难返的“个人英雄主义”,将对万能的人的期待转换为对客观社会生活的陈述,观视角度也悄然地由只能仰视、膜拜调整为可参与、可批判,亦是新一代创作者们试图摒弃类型化人物、不唯曲折情节和视觉化奇观制胜而做出的诚意努力。我们期待着,再有一些时日,中国荧屏的主旋律还会有更新的气象出现。(大禹)
编辑: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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